“這麽快我們就又見面了！”洛基坐在他的座位上沒動，和諾維雅打招呼的聲音也不是很響，他的臉色依然蒼白，但已經從被捅的陰影中走出了一大半——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！

但諾維雅聽出了洛基語氣當中的嘲諷。
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，我把自己都折騰進來了，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！”她索性也不站起來，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遠遠的看著洛基。

“你大概也很熟悉這一類的流程了。他們把人抓起來，兩個人放在一起，隔著一層玻璃觀察他們，試圖從他們的爭執或者打鬥當中的聽出的端倪來。”

“你這麽說，是希望保證自己的安全嗎？”洛基瞇了瞇眼睛，他的手搭在膝蓋上，剛好遮住傷口的位置。

簡單的包紮也意味著他換下了大多數場合都穿著的的那套戰袍。神盾局在這種條件下提供的衣服實在不是很好看。——水泥灰的衣服，面料還算貼合身體，但褲子不是量身定做的，就顯得有點短，露出了腳踝。

這樣的洛基讓人覺得很柔軟，但一想到換衣服這種事情是神盾局的特工代為行動的，諾維雅就有些想笑。

但她忍住了，至少表面上，洛基都猜不出她在想什麽。

“我一直都在危險之中，從來沒有逃出來過。就算是這樣，今天也是驚心動魄的一次了。”

“就像羅馬的鬥獸場一樣。”

洛基的形容讓諾維雅挑了挑眉。

“你很意外我直到鬥獸場嗎？仙宮也有類似的活動。”

“這是肯定的。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給我這麽高的評價。”諾維雅點頭。她一直很清醒，對面這個不是落難王子，而是個可怕的神明。為什麽有人能在看到洛基托爾的存在之後，還堅定的做一個無神論者呢？

大概是他們把邪神和雷神都歸結到了外星人的範疇當中。

執著於自己所相信的事情，···還有就是，躲在幕後觀察他們的神盾局特工似乎有些不耐煩了。

“說說你自己吧，你的紫人知道你陷入這種情況當中，竟然沒有考慮過來救你？你覺得他會來嗎？還是已經拋下你離開了？”

“誰知道呢？”諾維雅敷衍的說了一句。“關於這點我其實不是太擔心，神盾局似乎總是關不住什麽人。”

“他們把這解釋為幸存者偏差。大部分的犯罪者在被神盾局收押之後，十幾二十年裏都不會再有音訊了。你能想象自己二十年之後的樣子嗎？你的鋼鐵俠大概能在這段時間裏再甩掉幾百個女朋友吧。”

“他不是‘我的’鋼鐵俠！”諾維雅用威脅的眼神看著洛基。

“愛情讓人心碎，但覆仇的滋味相當甘美，你該好好考慮一下的。”洛基徹底無視了諾維雅的威脅。

“你是說我們可以組成一個同盟，然後一起在這裏被關二十年麽？”諾維雅不想配合他的問題。

她在擔心另外一件事情。

賈維斯最先上線的後遺癥是非常明顯的。

裏瑟芬奇必定會不遺餘力的去搶救機器。就算是在現今的紐約，超級英雄和普通人還是不同世界的人。他們可以解救重大恐怖襲擊，但普通的車禍、謀殺，永遠不是他們所涉及的範圍。

機器的存在是有意義的。

只要是這樣，芬奇和裏瑟就不會放過這點幫助別人的機會。他們一定會中了圈套，然後拯救機器。

這樣的人，如果被抓住、被控告、被殺死，就實在是太可惜了！

諾維雅不知道裏瑟芬奇究竟處在什麽時間點。但毫無疑問的，牽扯到第三臺人工智能，他們的生活本身就已經不是太好過了。

殊途同歸，他們仿佛還在走向那個讓人心疼的結局：根平靜的躺在停時間裏，她的聲音一度被機器的所使用，裏瑟在天臺和芬奇做出最後的告別，芬奇中了子彈，他蹣跚的逃開。肖帶著小熊，她可以欺騙別人一切都好，但卻不能騙過公墓墓碑上的那幾個數字···

只要有些人還被記得，他們就不算真正的死去了。

但如果把這一切調換到覆仇者大廈裏，他們的努力只會顯得更加蒼白無力。賈維斯的上線足以摧毀所有的偽裝，諾維雅只是稍微構建了一下他們潛入的過程，就已經覺得毫無希望了。

監控室裏的男人不耐煩的來回走動，他在閱讀手上的報告，關於覆仇者那裏的進展的。

覆仇者大廈。

裏瑟、芬奇、還有肖根，四個人被集合在了正當中。

比起塞瑪利亞人派來的特工，這一組質量明顯高出很多。

——迅速的反應和行動能力，那個扮作投資人混進大廈的是最後被發現的。看來這些年他依靠人工智能，攬下了不少錢，生活優越，那條殘腿對他來說大概也不是什麽麻煩的事情了。

——這些蔑視規則的人，終於還是被捉住了！

“我會把這幾個人送去接受調查，然後做出審判的。”羅迪神情嚴肅的說道。

其實小分隊裏的幾個人狀態都不是很好，裏瑟和肖在戰鬥中不同程度受傷，普通人和超級英雄之間的武力差距大得驚人。他們的目的不是要和這些英雄打架，所以攻擊也都不會瞄準要害。

比他們的情況更加淒慘的是撒瑪利亞人的執行人，‘團滅’這個詞語可以完全概括他們的結局。

“等等。我想神盾局有義務調查他們所了解的那些關於紫人的線索。”寇森負責的是覆仇者大廈的這條追捕線索。

魔方那邊基本成埃落定，無論是洛基還是諾維雅·裏維斯，都不可能逃出來掀起風浪。

麻煩的是意志消沈，卻又克制著不敢去看洛基的雷神，以及那個尚且逍遙法外集結了很多異能者，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的紫人。

“我想神盾局的權限不可能高過軍方。從這些人的行為來說，我想他們收到的指控會非常嚴重！”

羅迪和寇森暫時找不到達成統一的方式。

沒有人詢問裏瑟他們是否真的知道紫人的行蹤，小分隊的人也不會主動去提起。他們擔憂的交換了神情，都覺得這是唯一的緩沖機會了。
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魔方裏的諾維雅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。

她的憤怒在不斷的滋長。最簡單的一個原因——斯塔克在病人的門前站了一秒，研究員甚至沒有看清楚托尼的樣子，他就直接離開了。

老板探望員工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，而這就是托尼·斯塔克的探望方式。

——諾維雅仿佛已經看到了鋼鐵俠此刻的想法。

她還知道，這些人對於人工智能的發明者存在偏見，小分隊的命運是經不起拖延的。

“看來你有什麽急事了？”洛基樂於看諾維雅的好戲，如果諾維雅真的有什麽隱含的天賦，那麽她給神盾局搗亂，也能給他提供看好戲的機會。

“不，我想你可以先欠我一個人情了。”這不是諾維雅常見的那種工作模式，但特殊情況下，她也願意采取特殊的手段。

這是個醫院，他們必須的確保不會傷害到這裏的病人們。

有一件神盾局沒有做到位的事情，他們似乎不急於尋找諾維雅的同居人，而紫人這個時候在什麽地方呢？

——他還在醫院裏，坐在某個休息的長凳上的玩著手機。

紫人愉快的刷新了社交賬號上的評論數，三千五百二十一條，這是個全新的記錄！原創女主x鋼鐵俠之間的愛情故事果然容易受到年輕女孩的青睞。反正諾維雅已經知道他最新的業餘愛好的，編排她，也算是紫人的員工福利了。

紫人的手指剛剛碰到的手機屏幕，下一秒，他手腕上的綠色水仙花從撐破了袖口，它完全改變了形態——藤蔓，這是紫人最初被諾維雅困住的手段，他驚訝看著自己的手腕上分割出一株完整的藤蔓，藤蔓不落地，但卻瘋狂的向上生長。

醫院的天花板很快就被頂開了一層縫隙，碎石子和水泥粉末連續不斷的掉下來，紫人找了個稍微安全點的地方，他稍作觀察，就發現了事情的蹊蹺。

藤蔓是諾維雅的，她沒有理由突然弄穿屋頂，然後毀掉自己和鋼鐵俠的約會。

除非她的約會不夠愉快，又或者···這根本不是個約會！

鮮嫩的藤蔓所具有的實際殺傷力，沒有誰比紫人更加清楚了。強度堪比鋼筋，力道也大得驚人，但這樣的植物，在向上生長的過程中卻無比艱難。更多黑色的粉末從他的頭頂落下來，但這不是樓層間隔的建築垃圾，更像是草木灰一樣的東西。

——這兩個樓層之間有一層能量網作為隔斷保護。

觸碰上去的藤蔓不斷重覆被燒焦和生長的過程。

紫人看的心驚膽戰，他不自覺的捂住了自己的手腕。就算是沒有實際的連接，他也會擔心，這種能量是否是在抽取他的生命。

但很快，紫人就確定了，他的身體並沒有異常的地方。力量完全來自諾維雅，她大概是遇上了急事，才會在醫院的某個地方不斷的催生藤蔓，毫不吝嗇的展示自身的侵略性。

用於魔方的電網很快就不堪負荷了，這獨立於醫院的供電系統，經過改造，但設計的時候就主推隱蔽性，並沒有設置太高的用電權限。此外就是，藤蔓消耗的電量驚人，肉眼可見的灰燼並不能精確闡釋攻擊魔方時的可怕壓力。

“大自然的力量真是太神奇了！”說話的是監控室裏那個之前為諾維雅說話的特工。

這種不靠譜的感嘆立刻被他的長官瞪了一眼，然後他收到了另外一條命令：“把醫院的用電系統切過來！”

操控一切的諾維雅瞬間憤怒了——這簡直是一場謀殺！

醫院裏還有很多病人，這是她沒有動用更大幅度攻擊的原因，但如果讓這個神盾局的長官切換了電路系統，很多身患重病的人維生設備都會難以為繼。

站在諾維雅身邊的洛基也感覺到了腳下的震動——動靜很大，但諾維雅卻並不開心，她看起來很生氣？

一絲纖細藤蔓從主藤蔓上分裂了出來，順著裂縫攀爬，最後生長到了控制室。

控制室裏的兩個人對這個意見產生了嚴重的分歧。有九頭蛇背景的神盾局，似乎總是逃不掉出現幾個害群之馬，但畢竟還是有人心懷正義的。

諾維雅封死了監控室的出口，最後切斷了監控室的電源。

魔方差不多在這個時候被鉆開了一個口子，藤蔓只攻破了洛基和諾維雅所在的隔間，其餘的格子各自安好，裏面那些造型殺馬特的男男女女，無論多麽激動，暫時也都逃不出去。

“你的那個同居人也是個能力者？”洛基讚賞的看著諾維雅。這個女人鬧騰的動靜很大，更重要的是，在諾維雅逃出去之後，少不得會找斯塔克的麻煩。

鋼鐵俠又多了一個敵人。

洛基表示喜聞樂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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